在人生的情感世界里,难免有许多牵牵挂挂的事。正是这种牵挂交织成人间的真情,给人以感动、亲切、甜蜜和回味。
我今生今世永远难忘母亲的牵挂。
记得小时候,我特别贪玩,有时和村里的小伙伴跑出去很远,到海边拾贝壳或玩踏浪游戏,天黑了才想起回家。一进家门,母亲又是嗔怪,又是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说:“以后早点回家,别让妈不放心。”说完转过身去,将睡熟的弟弟轻轻放在炕上,然后为我端出不知热了多少遍的饭菜。
上小学时,我就在暑假里说服母亲,将收藏的上百本小人书装在旧纸盒箱里,推车去外乡摆摊租书。
由于怕见熟人,我每天总是天不亮就走,满天星斗时才肯回家。一次,天下着小雨,直到晚上八点,我才收拾书摊,推车往家赶。走到离家不远的那条河边时,我透过细雨看见一个黑影跌倒在河边。临近一看,竟然是前来接我的母亲。母亲因路滑不小心摔倒,手电筒滚进了河里,而为我带的雨衣却紧紧握在手中。面对倒地的母亲,我的热泪盈眶,哭泣不已。
母亲的牵挂像雨露、像阳光一样,充满温馨,流淌在我心底,滋润着我茁壮成长。
伴着母亲暖暖而浓浓地牵挂,我到离家较远的地方上学,每周六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母亲总是接过我的书包,从锅里端出可口的饭菜,看着我吃下去。返校时,母亲还常常给我装上五元钱,嘱咐我一定吃好,目送着我走远,还不肯回家。一次,周六上午学校因故提前放学,到家后正赶上家里吃午饭。我看见母亲,一个坐在桌前,喝着稀菜粥,吃着玉米饼子,嚼着几根咸萝卜条,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母亲牵挂背后,浸透了她多少艰辛和付出。
1992年12月份,我带着落榜遗憾,带着母亲的嘱托,在弟弟入伍走后的第二年,也入伍来到了北疆军营。从此,母亲对我有了更多牵挂。
当兵三年,我没有回家休过一次假。母亲怕我牵挂家中,每次总是在电话中,向我报平安。有一天,特别要强的母亲终于坚持不住了,住进了医院。那时,父亲还活着,他又常年奔波在外。家中的亲戚见此情景,准备打电话让我和弟弟都回家一趟,好好照顾一下母亲,结果被母亲拦住了。母亲怕我们兄弟俩分心,影响工作,坚决不让亲戚打电话告诉我们兄弟俩实情,而是继续向我们报着“平安”。直到母亲出院后,我才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这一切实情,在电话中责怪起母亲来。母亲没有做任何解释,默默地放下了电话。母亲的举动,令我生了好长时间闷气。
最终,我还是理解了母亲这样做的道理。我知道,其实母亲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最需要的时候,能够回到她身边。但作为母亲,尤其是作为两个军人的母亲,母亲知道我们兄弟俩训练任务重,请假回家折腾一趟,也帮助不上多少忙。熟轻熟重,她心中有数。为了小家舒适而放弃大家,这一点,我相信母亲是坚决不会那么做的。
多年来,母亲在最痛苦、最孤独、最艰难的时候,始终没有放弃对儿女的牵挂和鼓励。正是母亲这份无私的牵挂,敲响了我人生搏击的鼓点,我才由一名士兵成长为干部。
从军20多年,我只回老家过过3次春节。今年,万家灯火、团团圆圆的时候,我依旧伴冷月、战风雪,驻守北疆。我知道,青灯下只有母亲一个人孤独的身影。母亲会理解支持我的,“一家不圆,万家圆”这是母亲的心愿,也是所有军人母亲的心愿。
为祖国守岁、为人民守岁、为母亲守岁,这是我回报母亲牵挂最好的方式。
母亲,绿点胡杨塞外新的时候,我一定回家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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