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 去旧更容易 换新更满意——对话胡冰川、袁剑琴、杨凌云、陈昌海

嘉宾：

胡冰川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袁剑琴 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政策仿真研究室副研究员

杨凌云 吉林省吉林市商务局党组书记、局长

陈昌海 苏宁易购集团甘青宁大区总经理

主持人：

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赵新宁 见习记者 李丹迪

农村不是城市产品的“降级市场”，而是需要专属解决方案的“价值高地”。农村地区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有利于实现农村消费从“能用”到“好用”升级，从“买得到”到“服务好”转变。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印发《关于2025年加力扩围实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通知》。今年中央一号文件也明确提出推动农村消费品以旧换新。连日来，各地推出一系列消费惠民举措，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成效显著，对拉动消费起到了重要作用。此次消费品以旧换新对农村地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怎样提升农村居民在以旧换新过程中的整体消费体验？消费品以旧换新如何与农村产业发展、农民增收形成联动效应？本期对话邀请胡冰川、袁剑琴等专家和杨凌云、陈昌海等地方和企业代表展开交流讨论。

新一轮以旧换新突出“加力”和“扩围”

主持人：与往年相比，新一轮以旧换新政策提出怎样的新要求？目前政策在农村地区实施的总体情况怎样？相对城市而言，此次消费品以旧换新对农村地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袁剑琴：本轮以旧换新首次引入超长期特别国债，通过中央与地方财政联动，明确资金支持力度，更加注重产品的绿色化、智能化转型和全生命周期管理。政策明确提出了对消费者购买绿色智能家电给予补贴，加大对绿色智能家电生产、服务和消费的财政、金融支持。同时开展回收循环利用行动和标准提升行动，打通绿色循环经济的生产、消费、回收三大环节，为全社会绿色低碳转型提供有力支撑。

当前各地通过多种方式积极推进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政策落实。部分地区通过政府补贴、企业让利、便捷回收等组合措施，将实惠与便利送到农村群众“家门口”；积极推动废旧家电回收网络建设，培育发展“换新+回收”物流体系和“互联网+回收”模式，让农村居民去旧更容易、换新更满意；引导企业与农村市场对接，提供适合农村需求的优质产品和优惠方案，优化服务模式，推动乡村消费快速增长。

农村地区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有利于农村居民以较低成本更换智能、节能、环保的新产品，提升和改善生活质量；有利于实现农村消费从“能用”到“好用”升级，从“买得到”到“服务好”转变，推动农村消费结构优化，加强城乡消费联动；有利于促进家电、汽车的销售、售后服务，以及电商、物流的发展，为乡村振兴注入新动力。

袁剑琴

杨凌云：新一轮以旧换新政策突出“加力”“扩围”。一是加大投入力度，投入资金更多。二是扩大补贴商品范围，商品品类更加丰富，家电商品品类扩围至12大类、N小类；同时增加3C（计算机类、通信类、消费类）数码产品购新补贴，更加贴合群众生活需要。以吉林省吉林市为例，目前政策在农村地区实施的总体情况较好，一是进一步推动了农村消费品换新。以旧换新政策实施以来，吉林市农村市场实现家电以旧换新量近3万台，汽车以旧换新0.7万台。二是进一步丰富农村地区消费需求，老汽车置换新能源汽车，智能化驾驶让消费者体验感更加丰富；电饭煲、取暖器、电视机受到更多青睐；农房翻修、家装换新让农村住房更加现代化。

杨凌云

陈昌海：本轮以旧换新更强调“农村市场深度下沉”和“全链路服务闭环”，将农村市场作为重点领域，提出“绿色化、精准化、普惠化”三大新要求。绿色化明确要求回收环节必须符合环保标准，推动废旧家电、农机等无害化处理；精准化针对农村需求，设计差异化补贴方案；普惠化通过简化流程、下沉服务网点，确保偏远地区农民便捷参与。目前政策在农村实施成效显著，苏宁易购甘青宁大区2025年一季度农村家电以旧换新订单量同比增长65%，其中节能冰箱、洗衣机占比超50%。

陈昌海

主持人：不同地区农村经济发展水平、消费习惯和基础设施条件差异较大，以旧换新政策在实施过程中，如何因地制宜地考虑这些差异性？能否举例说明？

胡冰川：以旧换新政策实施过程中，对经济欠发达地区可以考虑在中央财政补贴基础上叠加地方补贴，在经济发达地区侧重于与当地产业发展相契合，着力推动高端、绿色消费品的更新换代。针对消费习惯差异，对传统消费观念占据主导的农村地区，着重推广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等实用型、耐用型消费品；在消费观念较为开放、接纳新事物能力较强的农村地区，可以加大对智能手表、平板电脑等产品的推广力度。在营销方式上，各地也都采取了不同的举措，对习惯传统购物方式的农村居民，主要借助线下方式，发放宣传资料以及现场讲解等；对于年轻居民占比较大、习惯线上购物的农村地区，则充分利用新媒体平台、电商平台等开展营销。

胡冰川

袁剑琴：举例来说，宁夏通过争取中央财政以奖代补资金等方式，降低偏远地区农民参与以旧换新的成本。银川市西夏区的各乡镇动员志愿者、网格员、乡镇干部入户宣传政策，帮助农民熟悉以旧换新流程。山东临邑县的商家在乡镇布设销售和服务站点，推动乡村消费从“一次性购买”转向“全生命周期服务”，冰箱、空调、洗衣机、电视机等家电换新订单快速增长。四川宣汉县组织县乡两级家电数码企业组建服务联盟，创新“线上预约+线下服务”模式，在乡镇设立流动服务站，实现政策宣传、业务办理、物流配送“三下沉”。湖南浏阳市永安镇永和村依托电商平台的“县域集采集配中心”，将配送时效缩短至24小时以内，村民能够享受到即时零售抢“鲜”送达服务。

杨凌云：东北地区农村冬季漫长，对于取暖等方面电器需求量大，具有运货和冬季防滑等功能的汽车有较大市场。针对这一特点，吉林市在国家补贴的基础上，组织企业大力开展具有吉林特色的“惠农双擎　振兴同行”促消费行动，加大需求量较大的电器、汽车等促销力度，开展汽车下乡、送家电进乡镇、进村屯，以及农民团购等活动，推动销售和售后服务网络下沉，完善农村充电基础设施建设，开展农忙季节专项优惠等多项惠农举措，让农民在自家门口就可以享受各类服务。

主持人：农村居民对家电、农机、交通工具等消费品的需求与城市存在差异，在以旧换新活动中，如何引导企业有针对性地开发适配农村使用场景和实际需求的产品？

胡冰川：农村居民在消费品需求方面有其显著特点，表现为对冰箱、洗衣机、电瓶车等耐用消费品的升级换代需求旺盛，对节能环保型汽车的需求也有较大提升。针对这些特点，相关企业可将重点放在“新型”和“实用”方面。“新型”即生产更多智能化、节能环保产品，例如智能手机、电动汽车等。“实用”即产品要更符合农村实际需求，如底盘高、价格便宜、结实耐用的农机、电瓶车等。

陈昌海：农村不是城市产品的“降级市场”，而是需要专属解决方案的“价值高地”。农村市场的家电需求与城市存在显著差异，主要体现在使用环境复杂，如电压不稳、多尘潮湿；功能需求更务实，如大容量、长续航；价格敏感度高等特点。针对这些差异，苏宁易购通过“需求精准洞察—产品定向研发—场景适配验证”的全链路模式，协同制造企业开发真正适配农村需求的产品。

价格策略方面，推出“乡镇专供款”产品线，像空调、洗衣机、双开门大容量冰箱等，较城市同功能产品价格低20%。在功能强化方面，解决环境适配问题，针对农村老人操作习惯，推出“实体按键+语音控制”双模空调，简化智能功能，服务兜底保障，助力每一位村民从“用得上”迈向“用得好”。

完善售后服务体系让农村消费者买得到、用得好

主持人：当前，随着电商下沉、物流网络完善等趋势发展，县乡消费市场的消费环境发生了深刻变革。在此背景下，消费品以旧换新市场向农村下沉过程中，还面临哪些难点与挑战？

陈昌海：难点在于，一是物流成本高，偏远地区配送成本占商品售价的10%左右，企业利润承压。二是售后短板，60%的乡镇缺乏品牌维修点，农民担心买了无处修。三是回收体系缺位，废旧品回收依赖个体商贩，存在拆解污染隐患。当前的主要挑战在于“最后一公里”服务成本高和消费信任度不足。对此，我们主动在物流上创新，比如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等偏远地区，缩短配送时效；在信任建设方面，推出30天价保、7天无理由退换货、免费保养检测服务，并开展体验式消费场景，进行旧品估值透明化，在地县级门店增加货源储备。

胡冰川：一是农村居民对相关政策及活动了解程度有限，部分农村居民存在认知误区，觉得把还能使用的消费品换掉是一种浪费行为，他们对换新产品的质量和售后服务有所担忧。二是农村居民居住分散，回收网点数量少，布局不够合理，废旧消费品回收成本高，回收效率低，处置过程往往不够专业和规范。三是以旧换新政策的灵活度欠佳，难以完全契合农村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例如换新产品的覆盖范围较窄，在网上平台交易时无法享受补贴，补贴申领流程复杂等情况较为常见，这些都制约着市场向农村的下沉。

杨凌云：我们观察到，农村地区的企业售后需加强保障，特别是针对农村老年人应用现代化产品能力不足的问题，需要加强售后指导、退换货等售后服务，让农村居民不仅买得起，还要用得好。为此，我们延伸服务链条，如京东平台在我市拓展乡镇门店近20家，农村消费者当日购买，就近发货，次日送达，上门安装。同时积极推动服务链条延伸至乡村，链接了我市30家家电手机品牌维修点，为老人留好维修电话，做好售后保障等服务。

主持人：农村地区的售后服务网点相对匮乏，消费品以旧换新后，如何保障农村消费者享受到便捷、优质的售后服务？怎样提升农村居民在以旧换新过程中的整体消费体验？

袁剑琴：要建立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售后服务网络体系。从线上布局来看，通过手机应用程序或微信公众号等，为农村消费者提供在线服务。设立农村售后24小时服务热线，安排熟悉农村市场和产品知识的客服人员接听电话，及时响应消费者咨询。从线下布局来看，要建立区域性售后服务中心，集中配备专业的维修人员、设备和零部件，确保在农民购买新产品后，能够及时获得维修、保养等售后服务。

简化以旧换新流程是提升农村居民消费体验的关键。在购新环节，销售人员或技术人员可现场讲解产品，提供多样支付方式，安排工作人员协助文化程度较低的村民完成购买。在换新环节，设立专门回收点或提供上门回收服务，配备专业人员和设备快速估值回收，减少等待时间，并公示回收标准和价格，让农村消费者知晓旧物价值。

胡冰川：要扩大服务网点覆盖范围，引导企业与当地个体维修商户合作。要强化服务人员专业素质，定期组织针对售后人员的技能培训，设立考核与激励机制。要优化售后服务流程，搭建便捷报修渠道，如开设统一报修热线、开发线上报修小程序等。要保障配件供应，建立库存管理系统，依据当地销售和维修情况储备常用配件，如为畅销农机储备关键易损配件。

提升农村居民在以旧换新过程中的整体消费体验，一方面要提高产品适配性，引导企业开发适合农村居民实际需求和使用场景的产品，在功能、性能、价格等方面契合农村居民期望。另一方面，增强消费环境建设，改善农村消费场所环境，提升销售门店装修水平、购物舒适度等。同时加强对农村消费市场监管，督促企业诚信经营，保障消费者合法权益，增强消费信心。

陈昌海：我们采取了一些具体举措，一是网点建设，在县域设立至少1个品牌服务站，覆盖周边50公里；二是人才培训，苏宁帮客服务中心定期进行员工培训。我们始终将服务视为农村以旧换新的核心竞争力，不仅是在销售产品，更是在建立一种可持续的信任关系。未来将继续深化“服务下沉”，让每一位农村消费者都能感受到“城乡无差别”的品质体验，真正实现“换得放心、用得省心、修得安心”。在售后方面，苏宁帮客服务中心打造“10公里服务圈”，支持“旧机估值—换新下单—报修处理—进度追踪”全流程线上化，老年人可通过拨打热线电话享受方言客服指导。

杨凌云：以旧换新政策通过“政府补贴+企业优惠”双重激励（如家电提供15%~20%补贴、汽车最高2万元置换补贴），短期内可快速激活农村消费需求，依托节庆促销、大宗商品下乡实现销量跃升；长期则通过推广智能家电、新能源汽车等高品质产品，引导消费升级，推动绿色循环消费。释放农村潜力需精准施策，如拓展农用机械等适配品类补贴，结合“购房+购车+家装”跨领域联动促销，利用新媒体提升政策触达，并加快充电桩、物流网点等基建配套，形成“政策撬动—消费升级—配套支撑”的可持续发展闭环。

主持人：以旧换新政策对农村消费市场的短期刺激和长期培育作用分别体现在哪些方面？如何通过以旧换新政策，释放农村消费潜力，促进农村消费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袁剑琴：从短期来看，通过提供补贴和优惠，可以降低农村居民购新成本，激发农村居民换新意愿，进一步带动周边配套产品的销售，满足农村居民的消费需求，提升农村消费水平。同时，鼓励农村居民淘汰旧产品，更换节能环保、智能便捷的新产品，也能加速产品升级换代，推动消费市场整体升级。从长期来看，通过以旧换新，有利于培育农村居民绿色消费的意识，推动农村消费结构的多元化转变，推动回收网络更健全、物流配送更高效、售后服务更便捷，改善农村消费市场环境，为长期发展奠定基础。

下一步，可通过拓宽政策宣传途径，提高农村居民对政策的知晓度和参与度；优化补贴政策、提高产品性价比，满足农村居民需求；加强农村售后服务网点建设，建立健全售后服务标准和监督机制；加大农村回收网点建设力度，提高农村回收物流体系覆盖率；建立健全跨部门协同监管机制，加大市场监管力度，规范市场秩序，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等举措，进一步推动以旧换新政策的落地见效，有效激发农村消费潜力，促进农村消费市场可持续发展。

陈昌海：以旧换新政策实施后，苏宁易购甘青宁大区的农村家电销售额同比增长32%，其中冰箱、洗衣机、空调“三大件”占比超60%，直接带动农村青年参与物流、安装等岗位。长期来看，通过淘汰高耗能产品，可倒逼产业升级，同时引导农民养成绿色消费习惯。我认为，可持续性发展的关键在于构建“政策补贴+市场+农民参与”的长效机制，例如将以旧换新与“光伏下乡”结合，用消费券抵扣新能源设备购置费。

在消费提档升级中促进产业协同、农民增收和生态保护

主持人：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消费品以旧换新如何与农村产业发展、农民增收形成联动效应？

胡冰川：在农村产业发展层面，一是推动制造业发展。促使企业根据农村居民实际需求研发、生产各类消费品。拉动上下游产业链协同发展，如家电制造业带动零部件生产、原材料供应等上游产业及物流配送、产品回收等下游产业在农村或周边布局完善。二是繁荣农村服务业，刺激农村物流行业发展，促使物流企业优化线路、增加网点，完善农村物流网络，推动农村服务业的专业化、规范化发展。

在促进农民增收层面，消费品以旧换新能降低农村居民购新成本，节省开支并间接增加可支配收入。另外，消费品以旧换新在农村地区的物流配送、售后服务、回收处理等环节创造就业岗位，方便农民就近就业，拓宽增收渠道。

袁剑琴：消费品以旧换新将扩大农村绿色化、智能化产品的市场需求，通过产业链传导效应推动设备制造、消费品生产等领域投资，从而带动农村产业向高端化方向转型升级，为农村产业发展注入新动力。消费品以旧换新也会带动物流、售后维修、安装等服务业在农村的加速发展。与此同时，随着覆盖县、乡、村三级的回收网络的建成和农村资源回收利用体系的建立，有利于推动农村再生资源加工利用产业集聚化、规模化发展，形成一批就业容量大的富民产业，进而增加农民收入。

主持人：有人担心消费品以旧换新会给农村生态环境带来影响，怎样通过政策引导实现废旧物品绿色回收处理，助力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和生态宜居建设？

陈昌海：我们通过“绿色回收网络建设、全链路闭环管理、生态价值转化”三大核心策略，按旧品价值兑换米面油或购物券，将废旧家电处理转化为农村环境治理的助推器，实现经济与生态效益的双赢。当下，我们在持续创新“环保即效益”的商业模式，让每一台旧家电的回收都成为农村人居环境改善的起点，真正实现“换新不换绿，发展不减美”的可持续未来。

胡冰川：一要完善回收网络体系建设，结合农村地区人口分布、交通状况等来科学布局废旧物品回收网点，如在乡镇中心及交通便利村落设大型回收站点，偏远村庄设小型集中回收点并安排车辆统一收集转运，保证废旧物品有效归集。二要规范回收处理流程，引导居民和从业者按标准对废旧家电、家具、农机等分类收集，加强对废旧物品回收处理全流程的监管，建立各环节的质量和环保标准，对违规行为严厉处罚。三要推动绿色处理技术应用，支持废旧家电无害化拆解、废旧塑料高效回收再利用等技术研发项目，对采用绿色处理技术的回收处理企业给予补贴或奖励，促使企业主动应用新技术，提高绿色处理覆盖率。四要提高公众环保意识，通过乡村广播、墙体广告、举办环保知识讲座、开展主题活动等多渠道，向农村居民普及废旧物品绿色回收处理的重要性及政策要求。

主持人：在城乡消费升级的浪潮下，消费品以旧换新，既是激活农村消费潜力，提升农民生活品质的关键，又是推动农村产业升级，拓宽农民增收渠道的强劲引擎。更好地推进农村地区消费品以旧换新，还面临一些堵点和阻力，需要多方协同发力，推进以旧换新政策的精准实施和持续优化，完善物流配送与售后服务网络，创新绿色回收模式，进一步打破城乡消费壁垒，补足服务短板，同时注意维护农村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让更多消费者买得到、用得好，从而满足农村居民的多样化消费需求，提升农村居民的生活幸福感。感谢四位嘉宾做客《对话》栏目，带来精彩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