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雁”何以领航乡村产业

作者：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徐恒杰 刘菁

“我从25岁开始从事畜禽养殖，一干就是14年。能有机会参加‘头雁’培训，在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有专业导师的授课和指导，学员之间对接和共享资源，让我干事的信心更足了。”这是2024年度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培育“头雁”项目（以下简称“头雁”项目）中，广西壮族自治区贵港市振旺养鸡专业合作社负责人、广西润民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苏国海与来自广西的100名“头雁”学员在中国农业大学培训结业时的分享。该合作社直接带动贵港市港南区桥圩镇新华村150人就业、周边13个村集体经济增收。

乡村振兴，产业是基础，人才是关键。2022年3月，农业农村部、财政部启动了“头雁”项目。3年来，全国共有5.43万名像苏国海一样的“头雁”受益于这个项目，越来越多像新华村这样的村庄因为有“头雁”领航，在乡村产业兴旺的道路上焕发出勃勃生机。

乡村人才需要扶上马、送一程

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大渡岗乡的密林中，哈尼族姑娘马连正忙着查看养殖场的茶花鸡。这位曾入选全国农村创业创新优秀带头人典型案例的“头雁”，前几年却时常因农产品销路单一、品牌影响力不强而辗转难眠。她曾经的困境，也是千万乡土能人在乡村振兴过程中破茧成蝶的必经之路。

很多像马连这样的乡村产业带头人虽然熟悉乡村，却受困于技术或市场等因素，很难靠自己的力量把产业做大。通过怎样的方式才能更好地培育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把乡村产业做起来？

2021年底，“培育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被写入了《“十四五”农业农村人才队伍建设发展规划》（以下简称《人才规划》）。这是农业农村部第一个面向全国农业农村领域人才队伍建设的规划，其目标是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支持和动力保障。记者了解到，《人才规划》谋划实施9项人才培育重大工程、专项行动和提升计划。其中，针对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培育系统性还不够的问题，创新谋划了带头人培育“头雁”项目。项目要求严格准入、优选优育，对遴选程序、培育机构、配套政策等问题都有明确的规定。项目瞄准的培育对象是那些有一定规模、有发展潜力、有意愿联农带农，但仍需要政府扶上马、送一程的乡村产业带头人。

2025年3月，在中山大学举办的2025年“头雁”大家谈活动上，多个省份农业农村部门相关负责人提到，根据农业农村部和财政部联合印发的《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培育“头雁”项目实施方案》要求，他们也制定了具体的实施方案，把“头雁”项目作为培育乡村本土人才的主要抓手，与财政、人社等部门形成工作合力，把项目部署落实落细落小。

针对“头雁”创业兴业中遇到的难点痛点堵点，一些省份还推出清单化、项目化、机制化综合支持。记者梳理发现，全国多个省（区）把“头雁”项目写入省（区、市）委一号文件，作为乡村振兴重点任务进行督办；7个省份的领导作出批示，要求抓好“头雁”项目实施；多地借鉴“头雁”项目模式，探索培育省市级“头雁”。3年来，各省份在项目支持、信贷扶持、人才评价、评优评先等方面拿出了大量务实举措。例如，河南省为“头雁”开设绿色食品、有机农产品等申报绿色通道，组织参加各类产销对接和涉农展会，优先推荐联农带农作用突出的“头雁”申报农民技术系列职称。内蒙古自治区将“头雁”项目纳入政府工作报告和民生实事工程，创新推出“1+1+N”导师帮扶机制，由1名高校产业导师、1名自治区政策导师和N名学员所在地技术导师形成三级联动支持体系；自治区农业农村厅与内蒙古银行合作推出“头雁贷”金融产品；出台209条政策，明确同等条件下优先向“头雁”倾斜。贵州省探索持续提升“头雁”能力的新路径，举办“头雁”能力提升集训班，组织优秀学员代表、部分优秀基层党组织书记和经营主体代表参加，优中选优、升级培训。

3年来，在部、省、校的共同努力下，“头雁”项目迅速成为乡村人才培养的品牌性、标志性工程项目，探索出了一条以人才兴促产业兴的有效路径。

“一年培育，长期服务，终身校友”

“头雁”项目源自国家战略，其具体实施是以各类高校为孵化器，将定制化课程与产业链实践深度融合而落地生根。

当马连走进中国农业大学“头雁”课堂时，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在对马连开展了比较系统的课堂培训之后，导师马骥教授带领团队走进了马连担任第一书记的六三八村，指导电商运营、品牌营销，针对产业融合发展及面临的问题提出了解决方案和建议。这样的互动教学，可以说是“头雁”培育过程中的创新之举。

一期又一期的学员相继毕业，从他们身上看到更多的是被高校滋养后的成长。这份成长离不开“农业农村部门+优质高校”的联合培育方式，通过整合政策、资金、师资等资源，“头雁”项目打造出了一个高水平培育体系。

目前，全国共有包括中国农业大学、浙江大学等知名高校在内的46所院校参与“头雁”培育工作，做到了让“头雁”上好大学、学真本领。

细看中国农业大学“头雁”导师潘灿平教授的日程安排，用“空中飞人”形容他一点不为过，除了完成学校的课程安排，他把大量的时间用在回访“头雁”上。3、4月正是春耕备耕的关键时期，潘灿平走访了湖北、河南等多地的“头雁”基地，以田间地头为课堂，与学员深度交流，现场提出指导建议。

中国农业大学“头雁”导师潘灿平教授（左一）在河南省信阳市红薯基地指导“头雁”学员。 受访者供图

“富硒提质技术通过喷施富硒营养液，激活作物抗逆基因表达，增强抗病抗旱能力，同时促进硒元素在果实中的高效富集，可以让濒临绝收的作物重焕生机。”潘灿平在台上作关于富硒高品质农业的专题讲座，广西“头雁”学员唐冬初在台下听得入了迷，这项技术正好可以解决他当时面临的难题。培训结束后，他便在自家蔬菜大棚引入了富硒提质技术。唐冬初说：“种地确实不能只靠天，还得要科技支撑，‘头雁’培育帮我找到了产业发展瓶颈的突破口。”学校的集体授课，导师的回访，让唐冬初体会到了学以致用。

中国农业大学副校长林万龙说：“我们一直坚持‘一年培育，长期服务，终身校友’的培育理念。”2025年5月上旬，记者在中国农业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会议室里看到，展示墙上记录着“头雁”故事的徽章、证书熠熠生辉。继续教育学院院长任金政正在准备一份“头雁”项目的介绍，图文并茂地展示着中国农业大学3年来的成绩——培育“头雁”5822名，覆盖15个省（区、市）。任金政谈到中国农业大学开展“强育”特色活动时，重点介绍了创新探索的跨省、跨校、跨届、跨产业“四跨”育人模式，“我们要培育的不是单飞的候鸟，而是能带领整片天空的领航者。”

会议室里的一张照片引起记者注意，5名戴着草帽的中国农业大学学生围坐在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头雁”学员张富伟的花椒基地里。这是“千名学子访头雁”活动中的一个场景，第一期有196名师生分成25支小队探访“头雁”基地。电信学院大二学生李艺泉在日记里写道：原来课本上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是带着泥土味的坚守与突破。

在“头雁”项目带动下，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则创新校地合作模式，与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合作助力区级“头雁”培育，创新实施“理论教学+返岗实践+成果答辩”三段式培育模式。由学术专家和产业能手组成“双导师”团队培育学员，学员需要完成“诊断书—计划书—规划书”3个阶段的报告，导师为学员量身定制发展方案，指导学员把论文写在大地上。设立专家工作站，和“头雁”结成发展联盟，帮助学员破解各类技术瓶颈。

而参与“头雁”培育工作的青岛农业大学打造出“小而精”的培育模式，把“头雁”项目与学校资源全方位融合，真正落实“让农民上大学”。“我校已连续3年承担‘头雁’项目，举全校之力、集全校之智，精心培育‘头雁’。”青岛农业大学党委副书记田义轲介绍，他们探索的“1+5”青农大模式，让600余名科技特派员加入专家指导委员会，这支熟悉产业、实践经验丰富的教师队伍，为学员们提供了匠心独运的帮扶指导。

与中国农业大学等涉农院校不同，中山大学充分发挥综合性大学的多学科优势，主动对接承担了四川、贵州、云南、青海、宁夏等西部地区的“头雁”项目，其办学质量颇受好评。“‘头雁’进高校既是为了圆大学梦、更新知识，更希望拓展人脉、整合资源、助力事业发展。”中山大学校长高松把培育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会经营、善管理的“头雁”看作学校培养乡村振兴人才的有效途径。

在与“头雁”交流中，记者听到他们说得最多的是，“眼界开阔了，思路打开了，资源拓宽了，合作伙伴增多了”。

“要带着‘雁阵’一起闯”

通过高校的培育，让更多的“头雁”成长成才，从“带头人”变为“领头雁”。从目前全国的“头雁”学员状况看，经营主体年产值50万元以上的超过90%，年龄50岁以下的占70%，大专及以上学历的超过80%，带动农民50户以上的超过70%。“头雁”带“雁阵”的态势已经初步形成。

2023年吉林省“头雁”项目启动仪式现场。 受访者供图

在导师指导下，马连的变化令人惊叹。她将哈尼族传统服饰元素融入产品包装，让茶花鸡带着民族风情“飞”入大中城市商超；开设云上直播间，带领本村妇女组建带货团队，创下单日销售额破10万元的纪录；以群团助农致富站为纽带，串联起14个乡镇692个自然村的特色农产品，让瑶山古树茶、小耳猪火腿通过冷链网络远销北上广。如今，六三八村已成为网红村，村民户均年增收超万元。村民们说：“马书记的手机是马良的神笔，一画就能变出金山银山。”

2025年4月24日对刘天一来说很特别，盼了许久的结业证书终于拿到了。“农业农村部、财政部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培育‘头雁’项目”三行字格外醒目，农业农村部人力资源开发中心、山东省农业农村厅、青岛农业大学三枚朱红印章，像跳动的火苗激发着他干事创业的信心。

刘天一是一名来自山东的“头雁”，他是山东省草莓协会副会长，经营着一家草莓种植技术研发公司，业内人士亲切地喊他“草莓一哥”。回想起2024年秋天在青岛农业大学的培育经历，刘天一的话匣子打开了：“自2013年从山东德州学院大学毕业回乡创业，我再没踏进过大学校门。那次参加培育，跟‘头雁’学员在大学同吃同住同上课，那段时光很美好。”

博学楼是青岛农业大学专门为“头雁”安排的培训公寓，有300多间宿舍、9间教室，另外配套2个餐厅。培育期间，刘天一和山东省枣庄市山亭区冯卯镇李井村党支部书记、景阳农业发展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程平君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他们白天听导师讲土壤如何改良等专业课，晚上跟同学们讨论产业发展的困境和方向，深夜回到宿舍还常常聊到后半夜。刘天一说：“很多事聊着聊着就明白了，好过自己闷头苦想愣干。”有一天晚上，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成立李井村草莓合作社。“我有草莓育种技术，程书记想发展村集体经济，正好可以通过合作社流转土地种草莓，这是马上就能干又见效快的好项目。”2025年3月，10亩大棚的第一茬草莓采摘上市，收入很可观。

“头雁”培育的那段日子，各地乡音在博学楼的走廊里回荡，篮球场上和图书馆里也经常有“头雁”们的身影。青岛农业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院长潘军说起“头雁”学员感触很深：“他们比普通大学生更懂得珍惜在校的学习时光，曾经有个学员的话很让我感动，他说等培训结束回去后，一定告诉他的孩子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因为爸爸体验过了，很美好’。”

在陕蒙交界的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补浪河乡魏家峁村，这片典型的风沙草滩区有一个种养循环模式的家庭农场——耀国家庭农场，创办者正是陕西“头雁”学员思耀国。2024年参加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头雁”培育，让他开阔了眼界，也更坚定了他带动乡亲们共同富裕的决心。

这个曾因沙暴掩埋麦苗蹲地痛哭的西北汉子，如今在1200亩托管土地上建起了闭环产业链。他创新“大户带小户、基地带全村”模式，将零散耕地整合成机械化作业区，推动玉米、马铃薯单产提升30%；成立思路农机合作社，为周边5个乡镇提供耕种管收服务，服务面积达3.5万余亩，使农民的种地成本降低20%以上。

“头雁”培育带给思耀国最大的改变，是拓宽了家庭农场的经营发展思路。他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参加第三阶段返校学习时谈起了“头雁”的担当：“带动农户整合资源、创新机制、强化产业协同，是我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现在，接待全国各地来农场参观学习的团队成了思耀国的日常，他把自己发展“饲草种植—湖羊养殖—有机肥还田”种养循环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希望越来越多的农场可以像我们这样实现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双赢。”

在思耀国的带领下，榆阳区呈现“雁阵”齐飞的局面。榆阳区沙盖妹食品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张红春因销售腌制沙盖菜，通过订单带动小农户增收，被推选为榆阳区“头雁”。参加完培训后，她更坚定了“农户+合作社+公司”的经营发展理念，积极构建育苗—种植—加工—销售的全产业链条。“现在不仅要帮助农户实现增产增收，还要团结其他‘头雁’相互支撑、相互助力，让更多的农民过上好日子。”

2025年3月，思耀国当选榆阳区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头雁”协会会长，他满怀豪情地说：“咱们‘头雁’不能只顾自己飞，更要带着‘雁阵’一起闯！”

“头雁”项目的实施，引导全国5.43万名乡村产业振兴带头人为乡村振兴事业发光发热，也泛起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提升的圈圈涟漪。中山大学的“头雁”学员通过“入湾出海”，将云南咖啡、贵州刺梨打入粤港澳市场，单价提升50%；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头雁”学员推动陕西苹果出口东南亚，年创汇超千万美元；吉林省的“头雁”学员王强返乡创办生态农场，带动本村青年就业率提高60%；广东省的“头雁”学员李芳整合闲置农房办起民宿，盘活乡村资产。有“头雁”学员经过中国农业大学培育后推广生物农药和精准灌溉技术，使化肥使用量减少30%；还有“头雁”学员经过青岛农业大学培育后开发的农文旅项目，促进生态保护与旅游经济协同发展。

从2022年至今，一期又一期的“头雁”学员完成学业后回到各自岗位，只要有人提到“头雁”，他们都乐于说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情不自禁地回忆起那段大学生活。因为为期一年的培育，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头雁”。

“看到了乡村新的希望”

“我很荣幸能够在过去3年时间里参与到‘头雁’项目中，这是一项极富意义和价值的人才培养工程。”中国农业大学孙庆忠教授谈起辅导“头雁”学员的这3年，他感受最深的是，“‘头雁’让我看到了乡村新的希望。”

3年来，农业农村部把“头雁”项目作为人才培养的重点抓手，在组织推动各省份抓人才培养，示范带动各地配套创设项目，激发调动高校育才主动性，帮助促进乡村产业带头人推进产业提档升级、在更大范围内联农带农等方面发挥了很大的积极作用。

黄美玲是贵州彩妞农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2023年参加了中国农业大学第一期“头雁”培育。她说，2009年回乡创业初期，由于资金不足，没人脉、没团队，不懂产业、不会技术，更不懂经营管理和市场营销。面对重重困难与挑战，她没有退缩，经过10多年努力，不仅成为当地桃产业的行家里手，还在贵阳市南明区永乐乡建起了桃产业示范园、贵阳市桃资源圃。

“参加‘头雁’培育后，我的人生像开了外挂。”黄美玲说，她的格局大了，认知提高了，对桃产业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规划，成立了企业党支部和妇女组织，吸纳村里的各类人才参与乡村建设和发展。通过建立利益联结机制，她把农户、村集体和合作社带动起来推进桃产业提质增效，签订合作协议按每斤保底5元的价格收购村民的桃子，并按收益分红，壮大了村集体经济，2023年实现助农增收1137万元。

另一位“95后”“头雁”华梦丽，是2023年江苏“头雁”优秀学员，也是大学生入乡创业的代表。通过培育，她明白了“头雁带动、雁阵齐飞”的意义，想尽自己所能进行反哺。华梦丽打造教产收供销全产业链，免费向周边村民开放农贸集市，帮助售卖农副产品。她创办的江苏省镇江市果牧不忘农场累计带动就业400余人次，带动村民增收2100多万元，线上线下销售农产品513万斤。同时，她还建立了公益农场，为农科生提供实践场所，为中小学生打造劳动教育第二课堂，先后培训学员2.2万多名。

思耀国接下来考虑更多的是启动“雁阵计划”，他说：“先搭建技术共享平台，整合协会内50名‘头雁’资源，设立24小时技术热线，农户一个电话，专家两小时内到场；成立品牌联盟，统一‘榆阳农产’质量标准，联合11家企业打造冷链物流网，让马铃薯、湖羊等特产直供全国商超。另外，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合作开办‘田间大学’，每年培养100名青年农人。”

刘天一的草莓种植技术，现在已经拓展到甘肃。他说：“‘头雁’培育让我开阔了视野，希望今后能参加更多类似的学习计划。”

始于培训，不止培训，突出了一个“育”字；多方赋能，共同参与，突出了一个“合”字；示范引领，释放效能，突出了一个“带”字。“头雁”项目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带头人搭建了起飞平台，为各高校助力乡村振兴提供了机遇契机，为各地抓乡村人才队伍建设探索了新路径。

通过开展校地合作，榆阳区正在探索乡村人才振兴的新模式。“在培育‘头雁’发展壮大的同时，发挥他们联农带农、兴农富农的示范引领作用，释放‘雁阵’效应，实现一村一‘头雁’，赋能乡村振兴。”榆阳区委书记李忠宏说。在资金支持上，榆阳区每年投入15亿元以上支持“三农”，对带动能力强的“头雁”给予最高500万元的免息贷款。3年耕耘，终见硕果，一支320人的“头雁”方阵已然成形，如群星般散落在榆阳的每个村落。

“头雁”学员、广西都安瑶族自治县高岭镇五峒村党支部书记、都安玉宝种养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黄若宝回村后，在大会小会上都会把他们“头雁”培育班的班歌《众人划桨开大船》的歌词讲给大家听，“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他说，这首歌唱出了他们的心声，也唱出了“头雁”联农带农、团结一致、合作共赢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