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载春秋,足以让骏马踏遍红原的每一片草甸;十六载农信路,亦如纵马穿越高原的风雪晴岚。从青涩柜员到支行骨干,从小金达维河畔到红原查针梁之巅,纵使行囊里装过荣耀也盛过失意,我始终紧握缰绳,向着初升的太阳奔驰——只因灵魂深处镌刻着入行时老主任刘叔那句滚烫的叮咛:“爱社如爱家,农信的根,要扎进泥土里!”
鞍辔初试:小金达维河畔的农信启蒙
2010年9月,夹金山脚下的达维,中秋已带有凛冽的寒意,我背着行囊走进小金支行达维分理处,稍整衣装就被刘叔带到了营业室。三尺柜台外,裹着藏袍的阿妈递来一本皱巴巴的存折,冻红的手指捏着卖药材攒下的三百元钱,用带着浓厚的小金口音对着我说“哥哥,帮我存下钱哈。”我先是一愣,随后刘叔说:“不要奇怪,这是他们尊重你的一种昵称。”正当我指尖在键盘上笨拙敲击时,柜台里侧的刘叔将一把算盘推到了我的面前——十三档檀木梁已泛枣红,七十九颗算珠被前辈掌心磨出玉色包浆,“农信人的鞍具不在马背上”,他屈指弹响梁柱,清悦声穿透晨雾,“在这儿”。“娃娃,信用社是老百姓的屋檐。”他指着窗外排队的人群,“这些钱可能是娃的学费、老人的药钱,分毫都错不得!”
从此,那把掉漆的算盘成了我的“马鞍”。白天跟刘叔学打算盘、辨假币,看他如何用藏语安抚焦急的老阿妈;夜晚蜷在守库室誊写传票,打码机的铁手柄磨得掌心起茧。当第一次独立为小学代发助学金,看见校长用生锈的铁盒装走现金时,刘叔把印章重重按在交接簿上:“记住!农信人捧的不是钱,是乡亲的命。”
跃马扬鞭:州联社砺剑的多棱镜
四载柜台磨砺后,我调往州联社从事信贷审查,在审查岗的显微镜下,农民的果园种植面积、水果品种、果树株数,牧户家中的牦牛数、草场证、牛奶产量等都化作冰冷的数字。某次审查某养殖贷款时,材料显示牦牛存栏量陡增40%,我连夜拨通网点客户经理电话:“阿哥,上个月暴雪冻死那么多牛,新崽还没断奶,这数据哪来的?”话筒那头沉默半晌:“报表是村会计估算的。”当驳回申请时,我忽然读懂刘叔那句话的分量:爱社如家,是宁可断骨也不让蛀虫啃噬梁柱!正是这般“斤斤计较”,让我又在数据统计岗窥见农信命脉。在安全保卫部工作期间,看着监控室的监控屏幕,理解了监控人员彻夜值守的孤独,让我懂得“守夜人”的分量。
马失前蹄:风雪夜归人的觉醒
然而骏马终有踏空时,两年前因工作原因,我被调往红原支行。当汽车盘旋在查真梁子垭口,暴雪抽打着车窗,如鞭子抽在心上。牦牛群蜷缩在避风处,像极了我蜷缩在羽绒服里的尊严。推开支行宿舍门,墙皮剥落的房间冷如冰窖,床头却放着一罐温热的酥油茶——是藏族同事留下的字条:“喝碗茶,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那夜,支行办公室的灯光彻夜未熄,行长推门进来,将一包糌粑放在桌上:“红原的海拔比马尔康高,但农信人的心气要更高!”他指着墙上的服务地图,手指划过蜿蜒的牧道:“你看,这些帐篷里等着我们的人,从不会因一次跌倒就否定骑手。”
重拾征鞍:红原草海的再扎根
在牧民熬茶的炊烟里,我重新触摸到农信的筋骨。时刻谨记州行领导的教诲“摔过的骑手最懂草原的沟坎,你现在的脚印,要比谁都扎实。”
那个冬天,我跟着客户经理泽登进牧区。越野车陷在月牧场湿地时,我们踩着齐膝的雪推车。为给八十岁的更登爷爷办社保卡,泽登跪在帐篷里调试设备两个小时,冻僵的手指反复按压开机键。当卡片终于激活,老人把哈达系在了我们脖颈:“信用社的孩子,是菩萨派来的!”风雪归途中,泽登哼起藏语牧歌,我后来才知道那句藏语歌的意思是“跌下马背的汉子,会被糌粑养好伤……”
蹄声不息:向着太阳奔驰
十六年光阴流转,当年刘叔拨弄的算盘声仍在耳边回响,州行领导的“从跌倒处站起的农信人,才是草原真正的儿子。”谆谆教诲仍在不断激励。
每当月光漫过红原草原,我总想起刘叔卷烟的火星在夜色里明灭:“农信人啊,要像格桑花籽,太阳照在哪里,就在哪里发芽,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开花。”
你看!远牧点的帐篷前又升起了炊烟,我们的“金融轻骑兵”正策马扬鞭,朝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如同十六年前达维信用社柜台外那条排队的人龙。而我将再次检查马鞍袋里的工作行囊,向着草原深处挥鞭。
因为农信人的逐梦路,永远没有终点——
州行的嘱托是鞍前的长鞭,
牧民的期盼是马镫的方向,
而一代代农信人传递的薪火,
正照亮每一顶需要温暖的帐篷,
点亮每一颗等待春风的草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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