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江上的“背篓专线”,也是一段可能即将逝去的时光。
这不知是第几批外来客了。
天还未亮,他们便匆匆开车上路,寻找隐藏在乡野之中的客轮码头。他们听说,那条越来越有名的船,每天早上六点半都要从这个洋渡码头出发,一路朝县城驶去。
是的,外来客都怀揣着对长江中“背篓专线”的好奇心。不论网友制作的如纪录片一般质地的视频,或抖音上的行船直播,百闻到底不如一见。
事实上,一条船的走红,也依托一批又一批外来客的专程寻访。
2023年12月7日,“渝忠客2180”客轮在忠县洋渡镇至忠县县城沿线码头等待乘客上船。赵军 摄
外来客
凌晨四点半,这群外来客就被手机里设定的闹钟叫醒。恍惚之间,昨夜“烽烟三国”里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场景,忽地在脑中闪现。重庆忠县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一个“义”字。大街小巷,田野之间,笑谈中皆有舍身保城的巴蔓子,以及巾帼不输须眉的女杰秦良玉。
凌晨五点十分,他们就从“忠州巷子”出发,直接朝乡下去。时间尚早,马路空空荡荡,车行顺畅,高楼林立的县城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便出现在眼前。那条船虽然很有名气,可洋渡码头依然不能准确导航,只能知道一个大体方向,比如,在镇政府的旁边。
快要六点了,天边的云朵渐渐露了头,盘旋在山路上的外来客还是没有找到码头。码头在江边,至少应该看到江水,可是,四周依然是层层叠叠的碧绿山坡。问了一个村人,“‘一哥’那条船,我当然知道!”他指着前方,大声说:“往前走,右手拐弯就到了!”照此行车,却只在一侧的山坡上看见一条荒草覆盖的小路。
外来客里,有人指着这条路,说莫不是从这里下去就能到达码头。众人跃跃欲试。也有人看着茂密的草被直发怵,她想起几天前关于五步蛇咬伤行人的新闻报道。不过,害怕归害怕,如果只有这条小路通向码头,她还是会硬着头皮走下去。被蛇咬是极小概率事件,实打实坐上那条船,才是此行的目标,毕竟来一趟不容易。
就在此时,有大姐牵着一头硕大的牛沿着小路上坡,大家又向她打听附近的渡口,“哦,晓得晓得,还得往前走呢!”大姐似乎很熟悉那条船和那个码头,就像大城市里的居民熟悉小区门口那路运行几十年的公交车。
继续前行。道路的岔口站着一个男子,一筐鲜菜立在身前,像在等待着什么。停车一问,巧了,他在等“一哥”的车。于是,外来客也同他一起等。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从不远处飞奔而来,接过男子的那筐鲜菜,就立刻飞驰而去。“这个小伙,莫不是‘一哥’的儿子?”外来客们方才醒悟过来,赶紧开车跟上那辆摩托。曾经听闻,当地民风朴实耿直,无论是“一哥”,还是乘船的村民,都不会太讲究细节。显然,小伙并没想到要放慢速度给专程探访的人们引路。跟紧那辆摩托,洋渡码头很快到了。一条宽敞的水泥硬化路直通到江边,没有泥泞,更没有可能藏蛇的荒草。
已经有好几个村民上了船。装满瓜果菜蔬的竹筐立在船头。三元一斤的番茄,两元一斤的黄瓜,带着从菜地里出来的鲜活劲儿,让城市里来的外来客纷纷心动。这边跟卖菜阿婆聊村里的菜地、村里老人的生活,聊得正得劲儿,那边突然有人喊着,“一哥”来了!一群人便争相跑去,围住驾驶舱里那个屡屡出现在视频和直播上的中年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起了白。这样的情形,近几年常常出现,“一哥”隔三岔五就会遇见专门上船的外来客,他和他的合伙人芳姐是镜头里的焦点,或者文章里的主人公。
如果在平时,开船时间到,“一哥”会毫不留情地把围在他身边的人请回客舱,但这天江里起了浓雾,开船时间推迟了,他不急不躁地站在船舵旁边,语气平缓地接住外来客抛来的各种问题。
“你为什么要开这条船?”
“你的父亲也开船吗?”
“现在船的经营情况如何?”
……
时间一点点过去,浓雾尚未散去,客船稳稳停靠在岸边,芳姐也赶来了。外来客又奔向这位久闻大名的“船娘”,站在驾驶舱外的甲板上与她攀谈。
同时见到船长船娘,对于外来客来说,足够开心和兴奋,这暗合了他们对于生活的某种美好期待。对于“一哥”和芳姐,这一切又是如今的日常,或者说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大爷阿婆
客舱里的乘客,绝大部分是70岁以上的大爷和阿婆。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闲来无事,他们呵呵笑着拉起家常。大伙儿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这条船上,风雨无阻,要是谁哪天没有来,反而让大家念叨。
先前跟外来客聊着的阿婆,是一早担着竹筐走了将近一个钟头来赶船的。她的番茄和黄瓜如果卖完,能得到七十多块钱。当然,成本还要刨去来回船票和午餐的费用。一般情况下,这条船早上六点半出发,下午两点半返回,单面船票12元。
“中午有10元的桌餐,一桌八个人,四菜一汤,管饱。”话语间,阿婆满是沧桑的脸颊透出满足的神情。
“像今天这样,因为大雾推迟开船,这些菜到下午能卖完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皱着眉的外来客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视频。视频里,大爷阿婆在县城的码头上零散卖菜,大半天都没人光顾,还得担着挑子再换一个地方。
“现在没有问题,这些菜上午就能卖完。平时也就10点钟结束。”阿婆说。
据说,自从船长船娘开通直播以后,赶船的大爷阿婆的菜都好卖了,甚至有好心人花了几百块钱买下一位老人地里种的全部蔬菜。如今,船长船娘还会去沿途的村子里收腊肉等东西直播带货,这大概就是早上的摩托为何只带走一筐鲜菜的原因。收购来的一些不易保存的青叶菜,会送给环卫工人、福利院等。
那些向好的变化看得见、摸得着,大爷阿婆能够切身体会,但无论如何,一切依然是他们几十年来无比熟悉的生活——早起坐船进城卖菜,下午再坐船回家。这条船,已是他们生活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对于一位大爷来说,春天是蚕豆的季节,那一段时间他在船舱里总是不停剥豆荚,指甲缝里印下深绿色的汁迹;夏天则是李子桃子上市的季节,之前的那些日子,刮风下雨一点动静就让他忧心。为了节省搭乘摩托车的钱,年过七旬的大爷硬是担着五六十斤重的桃李,走了一段长长的山路来搭船。他自豪地告诉外来客,这些桃子李子都是自家种的,物美价廉又绿色,统统三元一斤。有人问他,是否知道外头市面上几十元一斤的蜂糖李?他困惑地摇摇头:“李子咋能卖这么贵?”有人买了他的桃子,一口咬下,酸甜中带着水果古早的香气。
也有搭船进城看亲戚的。一位嬢嬢带着小孙孙,做礼物的大包小包土货就堆在一旁。
“是呀,现在洋渡有进城的中巴车,就一个小时的车程,18块钱一张票,还是贵了点。再说,中巴的过道就那么一点点宽,东西也放不下呀!坐了几十年的船,已经习惯了。”嬢嬢说。
她的两个儿子在船行中慢慢长大,如今,小小的孙子又呢喃膝边,天伦之乐回荡船里。
坐船的还有当地的姑娘小伙。或许,他们只是特地来重温一番幼时的情景。不似那些相互熟络、聊得热闹的大爷阿婆,他们静静坐着,自顾自刷手机,各种网红娱乐段子之间,偶尔也会跳出与这条船相关的视频。
开船啦!有人大声喊道。随着船的移动,免费早餐也正式开始,包子馒头、绿豆稀饭和鸡蛋,乘客们起身排队领取。
有外来客拿到手掌大小的包子,一大口下去,滚烫的红糖顺着嘴角流下,不由得“啊哟”一声。有人提醒他,吃这种充满乡野气息的红糖大包,就得从边上小口小口地咬,慢慢靠近中心。小心翼翼,嘴上才不会起泡。
太阳慢慢从云层里发射出光芒。船里的广播响起豪迈的音乐,一位船员大声扯嗓歌唱。洋渡、任家下渡口、古高岩、渔洞、三条岭、晏家山、金龙船厂、康家沱洞湾、胖子沱……客船顺江驶过一个又一个老码头。
沿途,有的码头岩石陡峭,挑担背筐提篮的老人在船员搀扶下,穿着解放鞋或黑布鞋的脚用力踩住狭窄的石板——可得当心哪,脚下就是滔滔长江水。有的码头阶梯平整,船员在船头和岸边搭上一根木板,然后和岸边早已列成一条线的大爷阿婆们一起,把各式各样的农货弄上船。据说,待今年长江水位下降后,当地将投入资金对客轮靠泊的四道老旧渡口进行改造升级,确保大伙乘船安全。
船员们在码头帮助菜农上船。李燕燕 摄
原本,洋渡码头上客并不多,也就是零零星星坐了几把椅子。从第二个码头开始,人越来越多,椅子、条凳渐渐满员,货物亦一堆堆填满船舱,连船头也搁得满满当当。
瞧瞧吧,应季的李子显然是最多的,城里难得一见的花豇豆,码得整整齐齐的玉米,粗短的紫茄子,长条的白苦瓜,或大或小的南瓜,沙地里种的翻沙西瓜,大竹篮里嘎嘎直叫的三龄土鸭,拿空油桶装着的鸭蛋鸡蛋,还有捆绑在背架上的一大丛高粱秆儿扫帚。
近三十年来,这种常常用于清扫农舍三合土地面的手扎扫帚,在城镇已经很少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常见于超市和“五元店”的塑料制品。跟着儿女住进城的老年人怀旧,就觉得以前的老物件好,扎实好用又好看。别说,老屋里的狸花猫最爱这个,动不动就沿着干掉的高粱穗直往上爬,不想一下子弄倒了这扫帚,引来主人家一顿吆喝。
船里人声鼎沸,十里八乡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摆着乡间的龙门阵,交谈着近些天的见闻:昨儿,鸭子鸭蛋全都卖光,回去时又给家里带了点城里的新式点心,小娃娃喜欢得很;四川那边的侄儿子在手机的视频里看见了他,说老头家活得越来越精神了;“一哥”那边,很多外来客点名要土灶边烟火日日熏着的腊肉香肠,可惜家里已经没了;重庆城里土货店多得很,地里这些鲜菜都能卖出好价钱……
待到太阳登得高高,炙热的气息四下蔓延,县城就要到了。
一条船连接的生活
大约十年前,乡里到县城的高速公路开通了,坐船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从洋渡到忠县的客轮,原本一天四五班,眼下都濒临停运了。江上客运生意遭遇公路交通的巨大冲击,“一哥”和芳姐并非没有动摇过。
然而,这条船不仅仅关系到他们两家人的生计,更关联着他们所熟悉的生活。
对于“一哥”来说,他已经是船家的第三代,祖父和父亲都在江上开着载客的轮渡。他们所载的,正是现在这群大爷阿婆的青春时光和艰难中年。“一哥”长在船上,哪怕改革开放的春风带给“70后”更多的选择机遇,他终归还是对江上生活充满感怀。何况,祖父和父亲在乡里颇受敬重。
过去,在交通不便的乡村,渡船很可能是连接两岸的唯一方式。掌舵者熟悉当地的水文环境,掌握驾驭船只的技巧,能够安全地将乘客和货物运送到对岸。他们看似普通的工作,却对村民的日常生活、贸易往来至关重要。更重要的是,许多掌舵者不仅技术过硬,还乐于助人,常常免费搭载贫困村民、帮助搬运货物等,“义”字当先,自然成为乡村社会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
就像外来客暗自揣测“一哥”这个名头的由来。首先,本名秦大益的“益”,西南官话同“一”音,更重要的是乡亲们对这位一直坚守的掌舵者的认可。或许,如今“一哥”这个名称,不仅仅指秦大益这个人,更是代指那条渡船——是的,沿江十里八乡,谁都知道那条船,谁都可能坐过那条船,行路的村人了解,放牛的大姐知晓,等着摩托带鲜菜上船的大哥更是熟识。
这个早上,外来客在江雾浮起时问“一哥”:“究竟何时才能开船呢?”“能见度达到1000米且两岸互见,海事部门下达通知,才能开船。”“一哥”严肃地回答。
多年前的浓雾中,“一哥”的父亲遭遇事故不幸身亡。18岁的“一哥”,刚从中专毕业。在学校里,他学的是计算机。那时的他,或许和众多想方设法出去看看世界的农村少年一样,学着当时最时髦的专业,谋划着出走乡村的机会。然而,父亲的突然故去,断掉了少年的某些念想。那时,他的弟弟才12岁。少年学习掌舵开船,并考取了“船长证”,之后继承了父亲的生活。时光流转,年月已然成为最强效的黏合剂,把他的生活和这条船紧紧联系在一起,甚至不可割舍。
“船娘”芳姐本名曹利芳,原本与“一哥”家相邻,年岁相差也不算大。2013年,她与“一哥”一起筹资60万元买下一条二手船——“渝忠客819”,在此之前,她和丈夫一直在广东打工,同时也做点小生意。从繁华的沿海城市回到乡下,只是为了照顾好尚年幼的两个孩子。
“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孩子能好好读书,我觉得自己就赚到了。”从洋渡到忠县,每天开船跑着来回,剩下的时间与孩子相伴,这是芳姐最熟悉的生活。
坐轮渡从洋渡出发到忠县,票价12元。到了下一个码头,离县城更近了,票价递减,最后一个码头只收5元。乘客越来越少,最后剩下的常客,只是一群老人,数十年如一日,到县城卖菜、卖瓜果、卖鸡鸭、卖乡间杂货。
船票。李燕燕 摄
看着轮渡班次不断减少,这群老人很忧心,且不说坐汽车成本增高了,背篓、大筐、扁担甚至背架这些农家大件,中小型客车都不可能搁得下。再说,来回几个钟头的船上时光,已是数十年累积的日常,晚年的快乐也在此,哪里能够放得下呀!
那条船,一头连接着“一哥”和芳姐,一头连接着大爷阿婆。船家与乘客,乡野与县城,构成了一个散发人间烟火气的闭环。
于是,“一哥”和芳姐坚持留住了这条船,哪怕赚不到什么钱。
2018年,原跑乌杨航线的船停运,乌杨渡口菜农无船可坐,两家又共同从船长手里买下“渝忠客2180”(此前的“渝忠客819”不能在乌杨渡口接客),航程约30公里,沿途停靠9个渡点。对船长船娘来说,既然拿出血本买了“新船”,那么不管生意如何,也要坚持做下去。中途,绝不能因为有能挣到钱的活计,就把船搁到一边。
“那船就跟农家的房子一样。你看,房子久了不住,就慢慢坏掉了,上面长满杂草。船也是呀!你把它扔到一边,太阳一晒,露水一下,很快就锈掉啦!”芳姐说。
2020年春运结束之后,“渝忠客2180”成为了这条航线唯一的客轮。
在日复一日的船上烟火中,“一哥”的弟弟长成汉子,考到“水手证”,做了他的助手。2022年,一哥的儿子返乡。据说,这个24岁的小伙即将拿到“船长证”,成为船家的第四代。芳姐一点点带大了两个孩子,小儿子考上了大学,生活如她当初所愿。
三年前,“一哥”的儿子通过短视频平台记录客轮日常运营和菜农生活,竟意外引发社会各界的关注。人们通过网络,看见了这条船连接的生活,看见了这条船承载的温暖与情义。“渝忠客2180”变得广为人知,这条江上的“背篓专线”,渐渐成为外来客争相打卡的网红船。
有研究指出,网红效应可能催生“乡村旅游+农产品直销”,吸引城市游客乘船体验乡村集市,或通过电商平台扩大农产品销路,形成可持续的产业循环。
满载背篓的村民、甲板变成临时集市、船员们帮老人挑菜背菜……视频里,“渝忠客2180”无处不在的人间烟火吸引了社会资源向忠县当地倾斜,甚至推动了城乡旅游和特色农产品销售。
至此,这条船又火热连接起乡村振兴的美好图景。
尾声
我就是那群专门探访“一哥”那条船的外来客之一。我曾经在找寻洋渡码头的过程中,为茂密草丛中是否潜伏着毒蛇而担心。船行一路,无数细节如鼓点般不停敲击我的心,时不时会有那么一下,久久回旋。
两个钟头后,客轮停泊在西山码头,县城到了。
走出船舱,再通过当地政府特意划拨的一艘趸船,展现在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阶梯,弯弯拐拐上百级。没有长期爬坡上坎经历的普通人,中途就会腰腿乏力,停下大口喘粗气。大爷阿婆肩挑背扛的农货,都有数十斤重。他们拄着手杖,一步一步往上艰难挪着。突然,我看见了“一哥”和他的船员,以及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他们急急上前,拿下老人身上沉重的背篓,接过磨得发亮的扁担,迈着沉稳的步伐往上走。
高高的梯坎尽头是一条马路,对面就是占地300平方米的西山渡口菜农临时直销区。之前的许多视频,所展现的都是大爷阿婆在马路边就地卖菜的情形,生活气息浓厚,但给市容管理造成的弊端也显而易见。如今,县城码头边有了专门为他们设立的农贸市场,下船菜农摆摊也愈见规范。
被水灵灵的农家鲜菜吸引的外来客,和早已守候在路边的城里人一道,紧跟着卖菜的大爷阿婆,在绿灯亮起时快速走过斑马线,走进菜场。
我的同伴发出一个疑问:“背篓专线”渡的是一群70岁往上的卖菜老人,那么有一天这群老人不在了,这条船又要渡谁?
或许,这条船代表的是某种模式。就像同样广为人知的重庆轻轨“背篓专线”——这是重庆轨道交通4号线的一部分,从石船站到民安大道站的这段线路,主要服务于石船镇的菜农们,他们每天清晨背着自家种植的蔬菜乘坐轻轨进城售卖。这些故事都说明,尽管航线盈利有限,但当地政府或运营方坚持保留这一便民服务,不仅有效维系城乡经济纽带,更体现了公共运输对乡村振兴的支持。
就像“一哥”的这条船,它的走红绝非偶然。小小客轮,通过解决实际民生需求、降低交易成本、借助网络放大价值,成为乡村振兴中“小而美”的典型案例。公共服务与民间智慧的结合,为类似地区提供了可借鉴的路径。往后,着眼民生的创新模式,也一定能让这条航线找到一直持续的关键理由。
作者:李燕燕(系重庆市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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